《许三观卖血记(节选)》学案(2)
时间:2022-05-28 作者:xiaoxiaoyi 来源:网络整理
比起从历史和文化方面探究死亡和暴力,余华更热衷于展示死亡的过程,他的死亡叙述大多同暴力相联系,而暴力则来自人性恶。人性恶在作者看来是难以摆脱的宿命,因此,一种绝望感弥漫在他的作品之中。在《难逃劫数》中,东山、露珠、广佛、彩蝶、森林、沙子等为情欲的驱使而疯狂,而伤人、杀人,虽然每个人都能预感到他人的不祥,但却无法看到自己也正在跌入灾难,因此当他们目睹旁人走向死亡的时候,死神的羽翼却正在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头顶。在《现实一种》中,余华以冷静的笔触审视着理性的脆弱和荒谬,不论是理性的脆弱还是理性的戏谑,都无法救助自己脱离困境,反倒陷入于荒谬的深渊。为了表现对乐观向上的人道主义理念的怀疑并“重新结构世界”,余华拒绝袭用既成的叙述程式。一方面,他通过各种实验性写作,对既有叙述程式作颠覆性的戏仿,在《古典爱情》、《鲜血梅花》和《河边的错误》等作品中,他对言情小说、武侠小说、侦探小说等传统的小说叙述模式予以消解,暴露这些模式是如何“强行规定了事物的轮廓和形态”从而掩盖了对“另一部分现实的重现”;另一方面,他努力寻找一种“虚伪的形式”来使“小说这个过去的形式更为接近现在”。在人物设置上,他明确表示:“我并不认为人物在作品中享有地位,比河流、阳光、树叶、街道和房屋来得重要。我认为人流和河流、阳光等一样,在作品中都只是道具而已。”这种将人“物化”为“道具”的观念被他贯彻于创作中。他的人物除了简单的身份标志,没有自己的历史;除了本能的冲动,没有深刻的心理内涵;除了受动的行为,没有能动的思想。因此,所有属于人的深刻的本质,在余华的死亡叙述中都被消解了。在《世事如烟》中,人物仅仅只是称谓——职业、表面特征乃至数码,其属人的内涵逐渐榨干,内在的揭示转变为外观的表演。在叙述方式上,余华避免主观情感的介人,用他所谓的“无我的叙述方式”,“尽可能回避直接表达”,叙述者像一部精致的录音机、录像机,不动情感的复制着“无依无靠的呼喊声”和“雨中空旷的黑夜”,透出彻骨的漠然与冰凉。在语言运用上,余华几乎从不放过任何有关死亡的想象性细节和现实性细节,以有声有色的文字来刺激读者的感官,无节制的暴力渲染流溢在作品中,影响到作品的深度和价值。从1991年发表《呼喊与细雨》(后更名为《在细雨中呼喊》出版)以来,余华的创作风格有了明显的变化,虽然“死亡”仍是他多数作品的主题话语,但小说中流露出的些许温情和理解已经冲淡他以往的冷漠。在《活着》、《一个地主的死》、《许三观卖血记》中,作者更是放弃了先锋姿态,以写实手法来叙述一个个小人物的生存事故,虽然宿命的观念并没有发生多大改变,但超然的平和取代了绝望的痉挛,人物也不再是“道具”,而成为有生命的鲜活的个体。余华说:“到了《在细雨中呼喊》,我开始意识到人物有自己的声音,我应该尊重他们自己的声音,而且他们的声音远比叙述者的声音丰富。因此,我写《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的过程,其实就是对人物不断理解的过程。”这预示着余华创作的前景。二、《许三观卖血记》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突起的先锋小说家是一个不小的创作群体,余华无疑是引领潮流的人物。但很有意味的是,他逐渐放弃了先锋姿态,以写实手法来叙述一个个小人物的命运,以此来贴近生活存在的本质。《许三观卖血记》便是此种转变后的杰出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