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土形象系列”──自从闰土形象出现之后,文学史上便出现了被束缚在土地上,家庭有沉重的包袱,生活的担子异常艰难地挑在肩上的、思想已经极度麻木、无法解脱而又默默忍受压迫的一群农民形象,如《春蚕》中的老通宝、《小二黑结婚》中的二诸葛、《白毛女》中的杨白劳等,这些人在性格上与闰土有着某种血亲联系。这便构成了一个形象系列。
《社戏》是鲁迅小说中唯一描写农民善良、淳朴、豪爽、真挚的美好性格的一面的小说。写“我”如何在农村不受礼教束缚,不必再去读孔孟的书,而和贫穷人家的孩子一起无忧无虑地玩耍、钓虾子、看社戏、吃罗汉豆。有时他们也笑我,但总是关心保护我,表现了这些孩子善良、美好的心灵。也表现了鲁迅对农民的爱。
(二) 知识分子题材
知识分子问题是中国革命的重要问题之一,这一问题在鲁迅的小说中(特别是《伤逝》中)占有突出的地位。可以说,从辛亥革命前后到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前夕这二十年的中国社会许多类型的知识分子的生活、命运和精神特点,在鲁迅小说中得到生动的反映。
鲁迅关于知识分子题材的小说中塑造了三类知识分子的形象:
【1】是深受科举制度毒害的文人。这类知识分子在封建科举制度下一心追求功名,深受科举制度的毒害,如孔乙己、陈士成等。
《孔乙己》中的孔乙己是一个被封建科举制度造出来的废物。
《白光》中的陈士成和孔乙己一样,都是科举制度的牺牲品和殉葬品。陈士成深受科举考试制度的毒害,满脑子只有“学而优则仕”的教训,因而直到头发花白,仍然幻想着踏着科举考试的阶梯望上爬。结果他的第十六次县考依然落第。这次落第给了陈士成又一次沉重的打击,使他过去的美梦都像“受潮了的糖塔一样,刹时倒塌,只剩下一堆碎片了”。然而,陈士成一面感叹着自己的失败,一面又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旧时迷信传说上面,即地下有财富的地方会出现一种白光。他曾听他的祖母说过,陈氏的祖宗曾经是巨富,这屋子便是祖基,祖宗在这里埋着无数的银子,有福气的子孙一定会得到的。这时,陈士成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左弯右弯,前走后走,量金量银不用斗”。接着就在眼前出现了一个白光的幻觉。于是他摸起锄头就挖,结果一无所获,他仍然不甘心,又跑到山里去刨,终于掉在闪着白光的湖里淹死了。
陈士成和孔乙己虽然都是旧式封建教育的产物和科举考试制度的牺牲品,但其社会地位和思想性格不尽相同。孔乙己是一个已经被社会践踏在脚下的卑微可怜的人物,他虽然感到一生未捞到“半个秀才”是一件耻辱的事,但心中却根本不再存在去获取功名和富贵的奢望,他只是一个苟活者。而陈士成却是一个利欲熏心的破落户子弟,满怀功名富贵的狂想,是一个名利狂。
作者通过孔乙己和陈士成这两个知识分子的悲剧,一方面揭露了封建科举考试制度的弊害及旧社会的冷漠;另一方面批判了他们的不觉悟,指出了他们走向悲剧道路的主观原因。鲁迅一方面揭露、批判他们深受毒害而不觉悟、麻木不仁;另一方面也对他们表示了深切的同情。因为他们属于灵魂被腐蚀掉、被吃掉的一类人。
【2】 是四铭、高尔础等伪道学家
《肥皂》中的四铭是封建复古派或卫道者的形象。对于这类形象,鲁迅则予以猛烈的抨击。这些形象是属于完全否定的形象,鲁迅给予他们的是揭露、批判、讽刺和鞭挞。